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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打著的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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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打著的風

“早安,兄長大人。”

“你不必和我生疏的。”阿伏兔自責地皺了皺眉,平覆心情帶著阿見——他第一次見到的弟弟熟悉春雨。

老家的弟弟被送來了,一同來的還有父母死亡的消息,他們遭遇了蟲潮,屍骨無存地死在暴虐的異形口下,阿見是唯一活下來的人。

那……定是絕佳的景色。

阿伏兔帶著阿見走過機庫,走過艙門。

對只能靠傭兵業務生存的夜兔來說,死亡是隨時在周身環繞的陰影,是命運,是終途,所以對於父母的死,阿伏兔可以坦然接受。

他是可以坦然地......不,深深地嘆了口氣,阿伏兔低頭掃了眼默默跟在他身後的阿見。

他不可以,他不是那麽能接受的,所以脫口說出了最惡毒的話。

“為什麽死的不是你?”

話一出口他就知道完了,完了,他說了最紮心窩子的話,阿見要是狠絕一點,給他頭一點說我去死,他一頭撞死算了。

好在星海坊主寬慰的話起了作用,阿見也是肯聽他這個哥哥的話的。

好在阿見不是個脾氣大的。

阿伏兔有了他對他弟弟第一個也是最錯誤的一個判斷,吃飯時擡起勺子,他盯著勺子裏的咖喱,言不達意地說道:“昨天......呃,那句話,呃啊啊啊——,我就直說了!我的意思是在問你‘你是怎麽活下來的’,畢竟你想想啊,在那樣絕望的光景裏,用我的腳丫子想都知道你不可能是靠自己活下來的,你看你的細胳膊,看你的小細腿,總不可能是蟲子發善心留著你長大,想給你當蟲媽媽,所以——”

鐺——!

阿見鐺地放下碗,憋紅了眼。

這哪是個脾氣小的!

“所以我這個累贅去死好了!”

“不不不!我的意思是你發善心讓我給你當媽媽怎麽樣?”阿伏兔急忙按住起身就要一頭撞死的阿見,也不管嘴裏說的是啥了,虛汗淋淋,“我就你一個親人了,阿見!”

阿見第一次認真地看向他這個哥哥,眼神認真中帶著一絲驚悚。

阿伏兔訕笑著,周圍傳出哄笑,他氣急敗壞地吼回去:“都是沒事幹的沒見過哄小孩嗎?!小孩和女人一樣都得說到他心坎裏才會露出最棒的笑容,這點道理都不懂的人去單身一輩子吧!”

一語成讖。

日後回想起來,真是這張嘴啊。

“阿見,兔子一旦孤單就會死。”

艙外星辰無數,世事變幻,黑暗在身前也在身後。

“要不要在這裏陪我?”

“......,好的,哥哥。”

春雨並不是一個好地方。

但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,阿伏兔想不出他不看照阿見,阿見會如何。

......

烙陽。

神晃將阿見成為海盜的消息帶給了妻兒。

他被叫為星海坊主,被稱為宇宙最強,可實際上是一個怕老婆的,就像宇宙無數受老婆管束的男人一樣,有不能被約束的地方。

江華知道對面一家的情況後,沒有過多的情緒表露,她聽著神晃對阿伏兔的看法,看向窗外沒了人氣的屋子:“聽你這樣說,雖然是沒見過面,但也是一個心疼弟弟的好哥哥,這樣就好,阿見留在親人身邊就不會寂寞了......”

說完她停了會,忍不住悶悶地咳。

“咳、咳咳。”

咳了幾點殷紅的血,血滴到床單上,神威急忙沖進來,遞紙的,撫背的,趴到媽媽眼前關心的。

一家人對她的身體擔心不已。

江華止住咳,一面摟住身前的神樂,一面撫摸神威的頭頂,星海坊主松手,卻是又要出發了。

“神晃!”江華喚住他。

星海坊主停住腳,然後繼續邁步。

“夠了。”

“不夠。”

江華沒有看他。

他也沒有看她。

再回來的時候,春雨已幾次落在烙陽。

黑衣的夜兔在常年滴雨的巷子裏做生意。

神威牽著神樂買菜歸家,走過巷口,不長記性的玩意又賭了路。

是不能傷害他人一昧地自己挨打,還是為了保護自己和家人去傷害他人。

神威看著滿是惡意的人還是沒有答案。

他在理解父親告訴自己的強大,只是答案太難,他不明白。

“神樂,到我身後來。”他決定忍耐。

但是神樂面對對於神威的暴力站了出來,她張開雙臂擋在神威身前:“你們不許欺負神威!”

四歲的她穿著紅色的小旗裝,蹬著時髦的短靴,怒狠狠地瞪著向他哥哥舉磚頭的人們:“神威已經和媽咪約好了不會讓她操心了!約好了要永遠和我們在一起!你們——!”

哪裏有人有心情聽她嘰嘰歪歪,一個莫西幹頭的混蛋一腳把她踢飛:“煩死了你這臭小鬼!”

轟——!

“神樂!”

神威急忙撲向倒地的神樂,神樂痛苦地蜷縮著身體。

扶著神樂,一股從未有過的憤怒沖入神威的大腦,理智即將斷線,忽然,嗖——,那踢飛神樂的混混飛了起來。

一高一矮的兩個身影堵在狹窄的巷子口,晦暗的天空悶沈。

阿見扛著傘,剃著支楞的短發,滿臉的不好招惹。

“謔~,哥哥,我看這裏有幾個欺負我們同族的古怪玩意兒,賣了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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